&esp;&esp;“正是因为遭遇了盗贼，才要抓紧时间解决航道问题，彻底绝了他们卷土重来的可能。”

&esp;&esp;她摆好地图：“我坚持之前的主张：我们几家集资建立据点，维持航路安全。后续维护的用度，或者从过往船只身上收取，或者按各家货船数量分摊。如何，足够公平吗？”

&esp;&esp;说起正事，沉迷酒色的眼睛都清醒了：“呵，明小姐想得挺周到嘛。但我看了你分摊成本的明细，似乎没把你明家算进去啊？”

&esp;&esp;“就是就是。你们家怎么不出钱？”

&esp;&esp;面对四起的指责，明霜淡定应对：“各位是不是忘了，攻打水贼一战全数是我明家在资助。当时战局暧昧，各位不敢下注，我理解。如今局势分明，想来各位当可慷慨解囊了。”

&esp;&esp;她说话已经很给面子，所谓不敢下注，只不过是怕担风险的美言。

&esp;&esp;当时，明霜断定能打赢，而且赢下来于整个桐城都有利，于是明家独自资助了伏波军的军费。

&esp;&esp;也亏得明老爷对她支持，花费家里多半资材也不埋怨。

&esp;&esp;可惜到了现在，桐城其他富户仍然想占便宜：“一码归一码，驱散水贼，朝廷自会嘉奖你，我们却不欠你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何况，因为停了封锁，从外面运进桐城的货价格直跌，都快赔死老子了！”

&esp;&esp;众说纷纭，倒像是明霜的错处了。

&esp;&esp;明霜冷着脸，不发一言。商人逐利，这不是错，不过短视和

&esp;&esp;“你们别逼明小姐，我知道，她一个子也拿不出来，她呀，就连完成订单的布料都买不起了！”

&esp;&esp;高位上的老头子忽然大笑起来，摸着花白的胡子斜眼看明霜：“明小姐，只能说，你还是嫩啊！”

&esp;&esp;宋老板是桐城老资历的商贾，所以在商会和圈子里影响力极大。集资建据点的事不顺利，相当大的程度是他不认可计划。

&esp;&esp;“这样吧，明小姐，你给我摸一下，我就同意你的要求。”

&esp;&esp;宋老板说完，端着酒杯歪歪地走了过来，伸手搭在明霜的椅背上，酒气和老人味笼罩了她。

&esp;&esp;同桌的其他人笑吟吟地看着这场面，他们怀里的歌姬也煽风点火：“摸一下又不吃亏，矜持什么呢？”

&esp;&esp;明霜叹气，这些人的醉态她已经看过很多次。

&esp;&esp;厌恶归厌恶，为了把事情办成，只能视而不见。

&esp;&esp;“宋伯伯，你醉了。不如醒醒酒？侄女为你倒一盅茶。”

&esp;&esp;明霜不着痕迹地躲开那只枯瘦的手，绕到另一张桌子上取茶。

&esp;&esp;哪知宋老板喝得上头，扯住了她的手臂：“什么侄女？在你眼里我这么老？”

&esp;&esp;明霜咬牙挣扎，偏偏人喝醉了力气奇大。

&esp;&esp;她正设法脱身，外面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：“对，你就是老，而且还是老不羞！”

&esp;&esp;随即雅间的门板被踢碎。宋老板的手腕被扭曲成古怪的角度，骨节碎裂声隐约可闻。

&esp;&esp;越深盯着明霜：“出门怎么不告诉我？”

&esp;&esp;明家没人通知他，他还傻乎乎地陪明老爷去钓鱼。幸好河边有个渔夫和明老爷聊天，说今天要给酒楼送上等鱼虾，细问之下才知道。

&esp;&esp;“我答应你爹了，只要你出了明家，就寸步不离地保护！”

&esp;&esp;明霜躲避他的目光，倔强道：“那是爹，我可没要求这个！”

&esp;&esp;明霜和越深电光火石间目光交错，火星四溅。

&esp;&esp;厅上众宾客纷纷感到一种带着压力的热意，靠近他们一点，不是被炸伤就是被烫坏。

&esp;&esp;“放肆！哪里来的野狗，敢到这撒野！来人！我的打手呢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在跟她说话，你嚷嚷个屁！”

&esp;&esp;越深随手一扬，把老头子摔出了门，正把赶来救场的打手砸得人仰马翻。他顺手从桌上抄起一个空碟子砸碎，拈起一块碎片掷出，平平贴着宋老头的发髻飞过。

&esp;&esp;老头子头发披散，还以为连头皮都没了，吓得浑身发汗，酒是彻底醒了。

&esp;&esp;越深指着打手：“你们，滚！”

&esp;&esp;又指着宋老板：“你，回去坐好！”

&esp;&esp;换到明霜，他不敢指指点点，咳嗽一声，放软语气：“谈完快点回家，明老伯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