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但两人之间那股压迫感,已经像浓稠的墨水一样,把整个房间染得透不进光。
&esp;&esp;沉御庭沉默了很久。
&esp;&esp;指尖在沙发扶手上缓慢摩挲,指节的力量一点点紧绷到发白。那是他极力压抑怒意时的习惯动作。
&esp;&esp;他很清楚,邱子城这个人——比他还病态。沉御庭的掌控欲是收放有度的,他允许林书知有一点自由,允许她去工作、接触阳光、与外界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。
&esp;&esp;因为他知道,如果她彻底被关进黑暗,她会死——也许不是肉体上的死亡,而是精神上的,从此只剩下一副空壳。
&esp;&esp;可邱子城不同。
&esp;&esp;那人表面温文,骨子里却是掠食者,一旦将猎物拖进怀里,便会用层层锁链将她固定,直到她的呼吸、心跳、情绪全都与他同步——再也没有独立存在的可能。
&esp;&esp;沉御庭不想让林书知彻底变成那样。
&esp;&esp;可是,他更明白——如果邱子城自己动手去夺,林书知的反抗将会被硬生生摧毁,那个过程会比死亡还残忍。
&esp;&esp;他抬眼,看向对面那双像狐狸一样的眼睛,眼底的笑意带着阴影。
&esp;&esp;沉御庭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,像是被什么压住了:「……好,可以。」
&esp;&esp;邱子城微微挑眉,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。
&esp;&esp;沉御庭盯着他,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:「你要她,可以。但这件事——只能按我说的方式来。你动她的时候,不许让她彻底断光。我不想看到一具活着的死人。」
&esp;&esp;邱子城的唇角慢慢上扬,那笑容像是满足,又像是对沉御庭底线的轻蔑。
&esp;&esp;他靠在椅背上,长腿随意交迭,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:「放心,我不会让她死……我只是要她彻底臣服于我的日子。」
&esp;&esp;沉御庭指间夹着的烟在昏黄灯影里燃得发红,他慢慢吸了一口,烟雾在唇间停了片刻,才幽幽吐出,像是在压住什么翻涌的情绪。
&esp;&esp;「子城,」他的声音低哑而缓慢,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,「因为我小你一岁,我一直把你当哥哥。什么能让的,我都可以让你。」
&esp;&esp;烟雾在两人之间飘散,氤氲成一层看不清的隔阂,他眼底的阴影却没有散去。
&esp;&esp;「但别忘了——」他微微眯眼,语气中透着压抑到几乎要溢出的情感,「我也是有原则的。」
&esp;&esp;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烟灰,眼神不再看向对方,「我也喜欢知知。」没有怒气,却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,让人无法忽视其中暗藏的占有与危险。
&esp;&esp;「是吗?」邱子城淡淡微笑。
&esp;&esp;那一瞬,沉御庭心口像被一股冷意划过——他知道,自己把林书知推向的,并不是光明与自由的另一端,而是另一个更深、更浓的囚笼。
&esp;&esp;林书知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,沉御庭也会爱人。
&esp;&esp;只是他的爱,太深、太沉,沉到一旦伸手去触碰,便会将一切拖进无法回头的深渊。
&esp;&esp;他不想让林书知眼眸中的星光破碎——那光是他唯一不愿玷污的净土,也是他唯一舍不得毁掉的柔软。
&esp;&esp;可现实从不仁慈,命运像一只无形的手,将她推向他最不愿面对的局面。
&esp;&esp;「对不起……知知。」低哑的嗓音像是压着血色的潮水,几乎要将理智吞没。
&esp;&esp;没有男人会愿意与别人「共享」自己的东西,女人更是如此。
&esp;&esp;那种从骨缝渗出的排斥与占有欲,像深海最底层的暗潮,寂静,却足以在瞬间将一切吞噬殆尽……
&esp;&esp;绝美而危险,如同一朵盛开在深渊里的黑色玫瑰。